![]() 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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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) 由夫你好: 我们先不谈你的奋斗吧,因为与其说你在奋斗,不如说你在收拾你自己的心情,连老温那样愚笨的人都能考个大专,你更是不会差的。说到老温,我先跟你提一句,他现在是他们学校的红人,想不到吧?他们学校离我们学校不远,在同乡会里,我的老乡也就是他的老乡,有关他的消息,是我们寝室的孙佳琪告诉我的,她是我们寝室我记住的第四个名字,因为她自称是我的老乡,实际上她是虹门镇外乡镇的,叫什么水城子,离虹门镇将近二百来里地呢,比虹门镇到省城的距离还远,如果不是行政划分的原因,我几乎找不到我和她是老乡的任何证据,就像我们的行政划分归四平地区,但你硬说虹门镇的人是四平老乡,人家四平人心里还不认可呢,不过这都没什么,往大了说还不都是中国人,我姑且管她叫做我的“远房”老乡吧。 我这个“远房”老乡完全具备乡下人喜欢串门的传统和习惯,她们那个老乡会她是没会必到,据她说流程很简单,就是一帮人聚在同会的某个男生寝室里很正规地聊天(各个学校的女寝管理都严格,不让男生进,好像是怕出什么“事”,可是如果男女同学想出点什么事,去男生寝室不是一样吗?),开始基本都问一些相互的简历,主要说些老家的所在地的情况,以便确认彼此之间在物理上的距离远近,然后异性同学按照容貌估摸一下彼此心灵的远近,觉得心有灵犀的呢,说话就注意点,给彼此留些好念想,然后偷偷留个联系方式,而觉得心里有隔阂(互相没相中),说话就随意些,甚至暴些粗口,没边没沿地胡扯一通,值得注意的是,男老乡之间基本上没有深入发展友谊的必要。 会员互相了解了,该私下建立联系的已经建立起来了,在聚会的时候就说些彼此遇到的一些趣事,你说一个,他说一个,然后大家评论一番,互相嬉笑一番,也挺文明的,他们几乎不出去聚餐,因为大家都是学生,很多人手里没有那么多闲散资金。我完全不知道这种小团体存在意义,但如果按照我的认知理论来分析还是能说得通的,认知低的人往往时间都很充足,充足得不知道怎样去消磨,从我的专业物理的角度分析,爱因斯坦说,时间和空间是相对的,认知低的人他所能及的空间就小,而认知高的人,他所能及的空间就大很多,并且如果把认知按高低分等级的话,差一个等级的认知几乎等于天壤之别,那么落实到空间上,认识高的人的空间相对认知低的人的空间几乎就是无限大的,可是在认知低的人看来,他与认知高的人的空间是一样大的(自高自大的人产生的原因),也就是说,他所处的那个狭小的空间被他抻长到无限大,但光是实实在在不变的,它或许只用一秒就穿过了低认知的空间的无限大,而要穿过高认知空间的无限大或许要一小时、一天、一个月、一年、几年、几十年、上百年、上百万年,那么在低认知的人的感觉上,他本应该用一秒钟能做完的事,他却要花一小时、一天、一个月、一年、几年、几十年、上百年、上百万年的时间去完成,所以他感觉时间漫长而无聊,而认知高的人需要花一小时、一天、一个月、一年、几年、几十年、上百年、上百万年的时间要做的事给他的或许只有感觉上的一秒钟,所以他感觉时间紧迫且不够用----这就是时间越长空间越小,空间越大时间越小的相对关系,衡量这两种人的尺度就是光速。在现实中他们的物理空间是一样的,物理时间也是一样的,但认知的感觉时间是不一样的,认知属于精神方面的东西,但它的本质也是物质的,在整个物理界几乎都认为思维是一种能量的表示,是一种电池信号的传递和电磁波的传递,电磁波和电磁信号的本质就是光,他们逃脱不了光速的束缚。 这是我对他们那些无聊时光的解释,如果你说他们没有思考精神,他们也不会同意的,他们每天也想一些事,也在取舍一些东西,但那却不是思考,语言这个东西在解释认知和悟性方面是贫乏的,只有有这些想法的人才知道思考的存在,想事和琢磨事绝对和思考没关,于是我忽然就知道了佛说“不可说”的含义了。 哎呀,要跟你谈老温却扯出这么一大套来!老温的事是琪琪(我们亲切地称呼孙佳琪为琪琪,朱鑫为鑫鑫,吴彤为彤彤,邢燕为燕子)参加完老乡会回来告诉我的,她的口气是这样的: “哎(发二声音表示神秘),听说粮专的温艳涛是你的同学?” 当时我正坐在我的上铺上看莎士比亚,她就趴在我的床沿上问我,好像是个极其重要的事一样。我知道,无聊的人为了使他们的话题变得可聊,总是故作神秘地把一件八卦的事说得跟国家大事一样庄重。 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,原来老温的大名叫温艳涛,那几乎被我遗忘的大名。 得到了我的应答,她怕我再一次把头埋在书里,就立即涛涛不觉地介绍起老温的近况来了。 “我上个月还听他本人说过他个对象在咱虹门镇(她总是自诩为虹门镇人,从来不提她的水城子乡),叫尹什么丽,他当时向我们说的时候很有‘情种’的风度,说他如何如何爱尹丽,尹丽如何如何爱他,他们的爱是多么多么忠贞,以至于耽误了彼此的高考,否则他或许能考入本科而不是现在的专科,但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不后悔,还说人生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他就知足了,他说,他的爱人正在虹门镇拼搏,打算二次高考,即使她考不上,他毕业后也回去娶了她,他的话令好几个女生感动,能遇见这样痴心的男人仿佛很少见,一个女生当场就感动哭了,她叫王欣月,家是虹门镇南崴子的,感情脆弱得很。但我还是低估她了,她那是脆弱吗?她那是故意示弱,她的眼泪是廉价的,一毛钱三斤的那种。果然,第二次聚会的时候,他们俩就都没参加,听他们粮专的老鲁说,他们俩现在处上了,整天出双入对,完全看不出还有个尹什么丽存在,她给他买了好些新衣服,打扮他,把他那身四季不变的仿黄军装的外套给扔掉了,还给他弄了个新郎的发型,只是他的胡子没给刮,据说是为了男人的性感,那女人有了男人,就脱去了柔弱的外衣变得刚强起来,像一个驯马师,强硬地驯服着那个并没有多少烈性性格的老马,不,是老温,嘻嘻……” 我的“远房”老乡讲得很生动,但我对老温的变心并没有意外,在高中的时候,本来就是尹丽上赶着他的(有人说是他先下手把尹丽拿下的,但这都不重要,他想拿下就拿下了?还不是她心里先乐意的),我对他们的爱情不感兴趣,我已经多次说过尹丽的认知了,那是乡下妇女类型的女人,老温像个铁匠的儿子,考上大学后,仿佛镀了一层金,但骨子里还是铁匠的思维,考大学可以改变人的命运,但并不能改变人的认知,这是我对他们一贯的看法。另外,尹丽在补习班补习也不是为了考大学,而是等着老温回来娶她呢,她有绝对的把握相信他的老温会回来娶她的。 琪琪讲的时候,我为了礼貌一直盯着她看,直到她的故事素材枯竭,我依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,这让她很泄气,赸不答地离开了我的床铺,离开时,脸上还带着刚才激动时的潮红。我便继续看我的莎士比亚。 哎,我本来想继续跟你谈谈莎士比亚,可是被老温的事岔开了,我们下次再谈吧。我也发现了,人在行路的时候想走直道(我们的事和我们的故事)是不容的,路上总会有些意外和干扰,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岔道(别人的事和别人的故事),我们只能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,随时调整自己的前进方向了,没有别的办法。 夏梅。1985年10月23日草。今日霜降,天气转凉,由夫哥注意保暖呀! (未完待续) (2023.5.19 10:28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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